第799章 欲盖弥彰!(1 / 1)

全校统一标准!一视同仁!绝对的公平公正!”

“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!”

“一视同仁?!”江昭阳猛地提高了音量,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办公室里回荡,震得刘邙耳膜嗡嗡作响。

江昭阳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,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:“刘校长!就在刚才,是谁还在大讲特讲‘分层教学’?”

“讲‘因材施教’?讲‘正视差异,促进个性化发展’?讲得天花乱坠?”

“怎么,一转眼,到了林老师这里,摇身一变,就立刻回到‘一视同仁’了?”

他的质问如同连环炮,步步紧逼:“好一个‘一视同仁’!”

“那我问你,她带的班,你所谓的‘特色班’,学生入校时的基础分数?班级平均的学习能力?家长的认知水平和配合度?甚至学生的行为习惯养成?”

“这些客观存在的巨大差异性,跟其他所谓的‘平行班’、‘好班’,能比吗?”

“能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吗?”

刘邙的头越垂越低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江昭阳的声音冰寒刺骨,像一根根钢针刺入他的心脏:“刘校长,你摸着良心告诉我,”他罕见地用了这种极富感情色彩的质问,“你们制定的那个全校统一、看起来很公平的考核标准——学生平均分、优秀率、及格率、行为规范扣分率……”

“完全忽略班级差异、生源质量优劣,硬生生地用同一把尺子去量不同的地!”

“用这种尺子量下来,林老师带‘特色班’的‘业绩’,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,耗尽心血,就算她教的真的与之前进步巨大,但在你们这套僵化冰冷的数字罗盘上,能与那些拿着好生源、轻装上阵的‘平行班’老师相比吗?!”

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砸得刘邙摇摇欲坠。

江昭阳不再需要他回答,而是直接揭开了血淋淋的现实:“结果还用问吗?!”

“这样下来林老师就得垫底!是不是?!”

江昭阳死死盯着刘邙那张灰败惊恐的脸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子弹:“一个在白岭被家长敬重、同行敬佩、成绩斐然的优秀教师!”

“到了你刘邙的手里,因为被迫带了你安排的这个‘硬骨头’班,再配上这套扼杀努力、只看绝对值、无视进步率的荒唐考评!”

“就活生生地变成了被批评、被轻视、甚至被你们当成反面典型的‘落后分子’?!”

“啪嗒。”一滴豆大的汗珠从刘邙的额角滚落,砸在光洁的地面上,声音清晰可闻。

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如同遭到电击,双腿发软,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。

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。

不是因为眼前江昭阳的威严,而是因为对方精准地撕开了他精心掩盖的、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、极度卑劣的内核。

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翻搅着,耻辱、恐惧、无力交缠在一起。

“你说,”江昭阳的声音低沉下去,却蕴含着更强的风暴前的压迫,“你为什么这么做?!”

这几个字,字字千钧,像磨盘一样碾过刘邙的神经。

为什么?为什么?!

刘邙的脑海中闪过一张阴鸷的脸孔——林维泉!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刘邙语无伦次,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树叶,他想辩解,想否认,想说这是集体决定。

甚至想再次搬出那套“给她挑战证明能力”的荒唐逻辑。

但在江昭阳那双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的眼眸注视下,所有的借口都显得无比苍白和可笑,最终只化作了喉咙深处含混不清的咕哝和断断续续的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他整个人的防御已经彻底崩溃,只剩下狼狈的颤抖。

江昭阳俯视着这个彻底垮掉的校长,眼神锐利如探针,瞬间捕捉到了那巨大恐惧背后绝非仅仅源于问责本身的异样。

他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,陡然切入了最关键、也是最致命的一环,不紧不慢地问道:“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的?”

这个问题,像一枚烧红的钢钉,精准地凿进了刘邙早已布满裂隙的心防深处!

“没!”这声嘶哑短促的否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凄厉的尖叫,骤然炸响!

刘邙面呈惊恐之色,那眼神里的恐惧瞬间化作了实质般的绝望和极致的慌乱。

仿佛江昭阳提及的不是一个名字,而是招魂的魔咒,会直接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他双手像失控的发动机活塞,疯狂地、毫无章法地胡乱摆动起来。

“没有!没有人!没有!绝对没有指使我!”

“江镇长!真的!是我自己的主意!”

“我……我糊涂!我……”他一迭声地嘶喊,语速快得含混不清,声音却抖得变了调。

每一个否认都带着浓浓的哭腔,额头上、脖子上青筋暴起,如同垂死挣扎。

这反应如此激烈、如此失控、如此急于撇清,以至于在惊悚中透出几分滑稽的狼狈。

欲盖弥彰!

江昭阳心底冷笑一声,目光冰寒刺骨。

这过度的、近乎癫狂的否认,简直就是不打自招!

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,在他眼里拙劣得如同孩童涂鸦。

能驱使一个学校实权人物如此行事,并且让刘邙连提及都如同遭遇雷击、恐惧至此的。

在这琉璃镇,除了那个人,还能有谁?

江昭阳已完全看出了端倪,眼前刘邙这失魂落魄、慌不择的丑态。

已经无声地指向了那个答案——这一切的幕后推手,绝对与林维泉脱不了干系!

这层肮脏的窗户纸,尽管没有捅破。

却已在江昭阳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,被清晰地洞穿。

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腔深处沉淀、凝固,犹如冰河下涌动的暗流。

有些人,连一块埋骨地都不肯给人清净,其心之毒,其行之卑,真是凉薄到令人齿冷。

“你!”江昭阳看着他这副不堪的模样,心中的愤怒化作了深深的鄙视和某种悲哀。

“你这样的人品,”他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就凭这样蝇营狗苟、趋炎附势、颠倒黑白、罔顾教师尊严的行事方式,也配当校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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