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我们的值勤周(四)(2 / 2)

陈秋铭带着金叶子和祁淇,走到不远处的河边长椅坐下。春风吹拂着柳条,水面波光粼粼,但他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消下去。

“这个潘禹会,真是太不像话了!简直一点人情味都不讲!”陈秋铭忍不住抱怨道。

金叶子递给他一瓶水,柔声安慰:“铭哥,别生气了,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,伤身体。”

祁淇也附和:“就是就是,他就那样,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
正说着,典晨阳和李一泽走了过来。典晨阳拿着手机,表情有些无奈:“铭哥,刚贺万年给我打电话,说潘主任吩咐,系里仓库需要清扫一下,其他班都没空,让我们四班派个男生过去帮忙干活。”

陈秋铭冷哼一声:“他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?”

典晨阳笑了:“他哪敢啊?吓死他!”

陈秋铭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,对典晨阳说:“那你就回复他,你找不到我,你又做不了主,没办法。”

典晨阳立刻心领神会,当场就给贺万年拨了回去,还特意开了免提。

“贺会长啊,你说的派男生干活的事,我就是一个班长,做不了主啊!我又联系不上陈老师,没办法执行啊。”典晨阳的语气十分为难。

电话那头贺万年的声音传来:“这可是潘主任的指示!”

典晨阳:“那我们也得先听陈老师的啊!他不发话,谁敢随便听调遣?要不……你试试联系一下陈老师?”

贺万年显然也没辙,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。

果然,没过两分钟,陈秋铭的手机响了,是潘禹会打来的。陈秋铭心想这个贺万年不敢找自己,又把潘禹会搬出来了。

“陈老师啊,”潘禹会的语气缓和了不少,“后勤处这边急着要整理系里的仓库,其他班级都上课呢,你看,能不能从你们四班派一个男生,过来帮自律会的同学干点活?就一个就行。”

陈秋铭语气如常:“哦,行啊。派谁呢?”

潘禹会:“这个你定,谁都行,派一个过来就好。”

陈秋铭: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

放下电话,陈秋铭嘴角勾起一抹“狡猾”的笑容,对金叶子说:“叶子,通知新文理,让他去系里找自律会报到,帮忙干活。”

典晨阳一听就愣了:“铭哥!没搞错吧?我新哥那腰!老毛病了!严重得很!别说干活了,他能好好站着活着都不容易!你让他去?”

陈秋铭两手一摊,一脸“无辜”:“那我有什么办法?潘主任亲自指示的,让我自己派一个男生,‘谁都行’。新文理难道不是男生吗?我觉得他很行啊。”

旁边的李一泽、金叶子、祁淇瞬间明白了陈秋铭的用意,相视一眼,都忍不住偷笑起来。

金叶子强忍着笑,给新文理打电话。新文理那慢性子,反应总是慢半拍,金叶子在电话里耐心地、反复地说了三遍,他才终于听明白是要他去系里帮忙干活。

果然,不到二十分钟,典晨阳的手机就又响了,是贺万年打来的,声音带着哭腔:“典晨阳!你们班那个新文理怎么回事啊?我们刚让他搬把椅子,他直接就躺地上嚎叫说腰断了!疼得死去活来的!我和郝诚刚用担架把他抬到医务室!这算怎么回事啊!”

典晨阳放下电话,对陈秋铭说:“铭哥,果然‘出事’了。”

陈秋铭点点头,语气“沉重”:“唉,真是太不幸了。新文理同学是在为自律会协助劳动时受的伤,这属于典型的‘工伤’啊。晨阳,一泽,你俩代表班级,赶紧去医务室看看情况,了解一下‘伤情’。”

典晨阳和李一泽憋着笑,快步赶往医务室。

一到医务室,就看到新文理正躺在病床上,哎哟哎哟地呻吟着,表情痛苦,声音洪亮:“哎呦喂……我的腰诶……不行了……折了折了……”

孟文桂医生正在给他后腰贴上一大块膏药,无奈地说:“没事,就是扭了一下,贴点药休息两天就好。”

新文理却嚎得更起劲了:“孟医生……轻点……疼啊……”

贺万年和郝诚则一脸晦气地站在旁边,满头大汗,显然刚才抬担架累得不轻。

李一泽走过去,故作严肃地问:“贺会长,这怎么回事?新哥不是好心去给你们帮忙干活的吗?怎么成这样了?”

贺万年一脸懊丧,简直欲哭无泪:“别提了!还干什么活啊!他慢悠悠地过来,我跟他费劲巴拉地沟通了半天,刚让他搬一把轻飘飘的木头椅子,还没离地呢,他就‘嗷’一嗓子躺地上了!非说腰断了!我和郝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过来!累死我了!”

郝诚也揉着发酸的胳膊,连连点头:“是啊是啊,这家伙看着胖,还真沉……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……”

一旁的典晨阳看着贺万年和郝诚那副倒霉样,实在忍不住,背过身去,肩膀不停地抖动。

李一泽强忍着笑意,板着脸,对贺万年和郝诚说:“陈老师说了,新文理同学是在协助你们自律会工作期间受的伤,属于工伤。他的后续治疗和休养,你们自律会得负起责任来。”

贺万年和郝诚对视一眼,脸上写满了“后悔”和“服气”。贺万年叹了口气,有气无力地说:“服了……真服了……以后……以后可不敢再麻烦你们四班了……”

郝诚也赶紧补充:“以后我们见到四班的人……一定绕路走……惹不起,真的惹不起……”

李一泽看着两人认怂的样子,这才冷笑一声,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,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。他心里暗想:小样儿吧,就你们这点道行,还敢跟我们铭哥斗?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

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照进来,躺在病床上的新文理偷偷睁开一只眼,瞄了瞄贺万年和郝诚的窘态,嘴角难以察觉地弯了一下,然后继续投入地、卖力地呻吟起来:“哎呦……我的腰啊……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