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拒绝(2 / 2)
“如何?可否仔细考虑考虑?”冯临歌试探她,“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。”
虞花凌依旧摇头,“不考虑。”
“为何?”冯临歌不解,“难道你不喜束缚?”
虞花凌不点头,也不摇头,而是问:“冯女史对我了解多少?太皇太后又对我了解多少?”
冯临歌想起打探出的为数不多的消息,“了解不多,只知道你一身本事。”
虞花凌放下筷子,对她道:“太皇太后大约觉得我是个极爱冒险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生死不论的人,但其实不是的。我是极爱惜小命的,就是从小见了后宅阴私,导致我一度惊惧,不想自己以后像我祖母、母亲、婶母、舅母以及被困在高门府邸深宅大院的女人们一样,围着夫君孩子,争争斗斗,一辈子就看完一生了。所以,我自小就离经叛道,从七岁就跟家里对抗,争到了外出游历的机会,也摆脱了后宅生活。”
她说着能查到,却短时间却查不全的内情,“为了外出游历,我偷跑,被家里抓回去七八回,关了数次祠堂,最后我父亲气狠了,说要将我从族谱上除名,逐出家门,还是我祖父拦住了他,说既然我不甘心在家里跟其他姐妹一样受家族庇护教养,可以任由我外出闯荡,但在外发生一切事,无论生死,家里都是不管的,在外也不许用卢这个姓氏。所以,我虽姓卢,在外却用虞这个姓,虞是我师父的姓氏,名字也是师父给取的。在外这些年,我一直遵守跟祖父当初的约定,从没动用过家族分毫庇护。”
冯临歌认真听着,跟查出来的消息差不多。
虞花凌继续道:“因了约定,去年冬到了及笄,家里便不准许我再在外游荡了,我母亲担心再任由我这样下去,耽误我觅得良人,误了终身,哭哭啼啼想我回去议亲,又因我是嫡女,我父亲自然也不能任由我再任性下去,几乎出动了家里全部人手抓我回去,本来我已妥协,打算去幽州访友后,便在月前归家的,不想阴差阳错,赶上宋公临终弥留,因宋公与我师父早年有些交情,我秉着情分去替师父看望时,不想他将手书托付给了我,而我为了求太皇太后一道婚事自主的圣旨,便与他达成交易,咬牙接过了这个重任。”
冯临歌恍然,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虞花凌点头,“所以,冯女史,你大约不知道,刚出幽州,我其实就后悔了。发现我对自己能力有误判,也太过于年少轻狂,低估了宋公交给我手书背后的危险,也高估了自己,仗着一身武功,多年见识,便一腔孤勇接了这个担子。这一路上,无数截杀,教我做人,也给我深深上了一课。”
她叹气,“我就是个小女子,江山社稷,朝堂风云,绝不是我能搅动的。比起什么婚事儿自主,困居深宅,在生死面前,那些我一直厌恶的东西,我发现都不叫事儿,我实在爱惜我这条小命。我之所以一路咬牙撑到京城,没将手书扔给截杀我的人,半途落跑,是因为我师父教导我,一诺千金,我既答应了宋公临终嘱托,便不能半途而废,做人做事,要有始有终。如今能活着,我真觉得,有一半是运气,我低估别人时,别人也低估了我,我今日才能活着坐在这里。”
她诚心实意说了一番肺腑之言,最后总结,“昏迷期间,隐约感知有人对我下毒。所以,谢谢太皇太后厚爱,我怕死的紧,伤好后,只想拿了圣旨,赶紧离京。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