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私情(2 / 2)

对方动容道,“何必妄自菲薄呢?你我之间的情意,旁人终归越不过去。”

他柔声安抚,“我虽应了母亲,却是要她择个性子柔婉的、家世高不过的。待我们孩儿出世再并嫡,必不会叫你受委屈。”

女子这才破涕为笑。

望着两人逐渐相拥的身影,辞盈心口砰砰急跳。

石壁潮湿,冷意直刺脊骨。

她咬住唇瓣,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
郎君……

奴婢……

隔着一段距离,光线黯淡,没法具体瞧见两人模样。辞盈只能依据那名女子梳的双髻和衣着判断,就是江府侍女。

但江家仅剩两位郎君。

江宾年纪尚小,她的哥哥江聿也不可能。

……那到底会是谁?

指尖紧扣入粗糙不平的石缝,枯枝勾住发丝,划得她面颊生疼也无暇顾及,辞盈屏住呼吸,一点点探出身子——

假山中的两人还在互诉衷肠。

纠缠衣角间那抹长穗最为惹眼。借着朦胧月光,穗红玉白,上面一个明晃晃的‘袁’字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。

脑中嗡鸣。

如飞蛾撞盏。

瞬间明白对方口中性子柔婉的、家世高不过的是谁……辞盈死死攥着衣角,才强压下那股惊怒。

原来如此。

怪不得、怪不得袁氏急着定亲……敢情袁桓之与女婢有私情。

这桩事铁定不能隐瞒,但问题在于到底要怎样,才能既让董氏和江令姿知晓真相,又能把自己干干净净摘出?

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离开的。

辞盈一路苦思此事,直到寒风灌进肺腑,呛得她连连咳嗽。

恰在此时。

浓重到化不开的黑暗尽头,杂糅了一点微弱光亮。

无尽长夜仿佛有了引路灯。

辞盈脚步顿了下,轻手将那扇沉重木门推开一丝缝隙。

佛堂半昏半昧,静得落针可闻。

短烛飘摇似鬼火,丝丝缕缕在袖间穿行。青年乌发垂落将身跪地,面容与惨白衣袍融作一色。

要不是确定这是自己的兄长,辞盈都要尖叫出声。

“阿兄……”

她试探性往里喊了一声,江聿睫羽微动,却没回应。

再喊兴许要生气。

从前便是这样,他受罚时总不肯她过来看望。

辞盈也不进去,索性坐在门口。

阶前一地明月。

她额头轻抵着木门,堂内渗出的光亮映在白皙面庞上,她从怀中掏出糕饼和一串红艳艳的海棠果。

果子应是熟透了。

呈现出一种腥红色。汁水糜烂如脓血,引诱沉睡在暗处的毒蛇。

少女用干净的帕子包好送进门里。

两人一里一外,隔着扇门。

就像先前无数次那样。

“阿兄,保重身子。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