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新的死者(1 / 2)
('滨海市的秋意渐浓,清晨的风裹挟着凉意,吹过老城区蜿蜒狭窄的街巷,卷起地面零星散落的枯叶,带来一种萧瑟而沉寂的气息。灰墙黛瓦的旧式民居鳞次栉比,斑驳的墙面记录着岁月的痕迹,多数住户门窗紧闭,只有零星几家早餐铺子冒出温热的白气,才给这片区域增添了几分稀薄的生机。
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张九黎站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前,面色凝重如铁。他身后是拉起的警戒线,几名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维持秩序,阻挡着零星早起围观居民的窃窃私语与探究目光。空气中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气、尘埃味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、却令人极度不安的甜腻***气息。
这里是老城厢“福安里”17号,一名78岁独居老人——周金福的住所。半小时前,接到邻居报警,称多日未见老人出门晨练,今早闻到其屋内传出怪味,敲门无人应答,担心出事。
最先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破门而入后,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。
张九黎戴上手套鞋套,深吸一口气,推开那扇虚掩的、漆皮剥落的木门,迈入了这间光线昏暗、陈设简陋的老屋。
屋内没有打斗痕迹,物品摆放甚至称得上井井有条。一张老式八仙桌、几把竹椅、一个掉了漆的五斗橱,都静静地待在原地,仿佛主人只是临时出门。然而,那股甜腻中带着***的气味却愈发清晰,源头来自里间的卧室。
张九黎缓步走入卧室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老旧蚊帐的木板床。床上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衣而卧,身上盖着一床半旧的棉被,姿势看似安详。但只需再看第二眼,任何有经验的刑警都会瞬间绷紧神经——
老人的面部肌肉极度扭曲,双眼圆睁,瞳孔因恐惧而放大,死死盯着天花板,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某种极其骇人的景象。他的嘴巴微张,似乎想呼喊却未能发出声音。这种凝固在死亡瞬间的极致惊恐表情,与看似平静的卧姿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。
没有血迹,没有明显外伤,没有挣扎痕迹。
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却透过那张苍老的面孔,清晰地传递出来,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。
法医初步检查后,低声向张九黎汇报:“张队,体表无致命外伤,无常见中毒体征,如呕吐物、痉挛痕迹。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48至72小时之前。具体死因……需解剖后才能确定。但看这表情,很可能是急性心因性猝死,或者说……吓死的。”
“吓死的?”张九黎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一个独居老人,在自己熟悉的家中,在看似平静的夜晚,为何会遭遇如此极致的恐惧以至于可能被“吓死”?什么东西能无声无息地潜入,并制造出这样的场景?
“现场勘查过了吗?有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?财物有无丢失?”张九黎追问。
技术刑警摇头:“门窗完好,门锁无撬压痕迹。屋内财物似乎也没有翻动和丢失的迹象。初步看,不像入室盗窃或抢劫杀人。”
排除了常见的侵财害命动机,现场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。张九黎的心不断下沉,一种熟悉的、涉及超常规力量的预感再次攫住了他。近期发生的连环诡案,早已让他对“异常”变得极其敏感。
他走近床边,强忍着那股怪异的气味,更仔细地观察周老伯的尸体。老人的双手露在被子外,自然蜷缩。忽然,张九黎的目光定格在老人紧握的右手上。
那只枯瘦的手握得很紧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似乎至死都牢牢攥着什么东西。
“法医,看看他手里。”张九黎示意。
法医小心地、一点点地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指。当手指完全展开时,一枚古旧的圆形方孔铜钱赫然出现在老人掌心!
这枚铜钱颜色深暗,似乎历经岁月摩挲,但保存得相当完整。然而,吸引张九黎注意力的并非铜钱本身,而是铜钱方孔周围的区域——那里并非空白,也不是常见的汉字币文,而是被人用极其精细的手法,阴刻着一圈复杂而扭曲的、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!
这些符号绝非汉字,也非任何已知少数民族文字或常见民俗图案,它们由反复曲折的线条、尖锐的角度和类似眼睛或虫豸的怪异点划构成,透着一股古老、邪异、令人极不舒服的气息!
张九黎的呼吸骤然一窒!他几乎立刻联想到宏宇大厦镜阵下的南洋邪符、李先生病房床头柜下的标记,以及阿箬所提及的南洋蛊术!
他立刻示意技术刑警进行高清显微拍照和拓印。放大后的图像清晰显示,这些符号的雕刻手法精细而老道,绝非寻常人随手刻画,更带着一种冰冷的仪式感。
“南洋符文……”张九黎低声自语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又是南洋邪术!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与世无争的独居老人手中?还被他至死紧握?
是凶手留下的标记?还是老人无意中得到,甚至……是老人自己刻的?这枚铜钱与老人的死又有何关联?
无数疑问瞬间涌入张九黎的脑海。他立刻意识到,这起看似孤立的老人死亡事件,恐怕与正在调查的系列诡案脱不开干系!
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,拨通了陈玄的电话。
“陈先生,抱歉一早打扰。老城区发生一起蹊跷的非正常死亡案,现场……有些东西,可能需要你过来看一下。”他的语气沉重而急促。
电话那头的陈玄似乎刚从短暂的休整中醒来,但听到张九黎的语气,立刻清醒:“地址给我,马上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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