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8章 轮到他给咱爹洗尿裤(2 / 2)

衣服可能是压箱底久了,一股香樟木味道,使得她猛然打了两个喷嚏,浓郁的味儿令她闻着不受用,但总好过让男人穿着脏衣服呐。

没等她再纠结,王成庭安排好傅同志住下后,便快步回到正房。

一进卧室,便瞧到他娘居然已经给爹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正兑了一盆温热水,显然是要给爹他擦拭脸面、

倏地懵了下,他心底沉重的不安,就神奇的消散了。

“娘,你也还受着伤,千万别累着,还是我来给爹他擦身吧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于青澜见到四郎过来,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,“你来了,那就给你爹爹泡个澡吧,仔细些给你爹好好擦干净身体,我再去煮锅热水。”

刚给老王把过脉相,确定他被四郎折腾一下不会出大问题,她自然甩手让儿子服其劳,心底同时哀叹:

「老娘才重生第一天,真心累啊!」

她瞄了眼腕表,发现时间才走到晚间九点五十九分,显然这夜还没完——

毕竟大郎他还在医院做续骨手术,她再不喜这血脉,那也是她正经‘亲生’的骨肉呐……

果然,今天没完。

晚间十一点的时候,三郎回来了。

期间,于青澜和四郎母子俩人,一直没时间休息。

听到亲娘这个伤患要去煲热水给爹爹洗澡,王成庭自然是不肯的。

体力活他全揽在身上,一一麻利做完,让亲爹舒舒服服泡了十分钟的热水澡,没敢大力给搓他身子,但也是换了三道热水,才算是把亲爹洗干净白白了。

有洁癖的于青澜趁机,赶紧将正房里里外外擦拭了三回,才算勉强满意了。

原身懒惰成性,儿女都被她打发回老家务农,这家里有二、三个月没好好收拾过呢,哪哪都是灰尘蛛网,可把她恶心坏了……

之前老王躺过的月洞门架子床更是被她重点擦洗,又换了干净的被褥,这才让洗干净的老王上床躺着。

这期间,于青澜给老王喂了些粥水,里头混着稀释百倍的灵液,让他能舒服点好好吊着一口气,没想到只是喂了没几分钟,他便失禁拉尿了!
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昏迷了三个月没进食,尿液没啥味道,还是四郎给他爹翻身按摩时才能及时发现的。

王成庭赶紧偷偷给亲爹换了条干净裤子,还防着被亲娘发现、

五官敏锐的于青澜,极是无语的看了眼四郎愚蠢的遮掩小动作,她本身也是劳累到没心思挑儿子毛病,沉默地看着四郎表演完,又拿着尿裤和被褥飞快离开正房。

「蠢样儿~」

于青澜心底很是嫌弃,但嘴角却勾了起来,眉眼弯弯地笑了笑。

三郎王成廙就是这个时间点回到家的。

他推开大院门,就看到四郎摸黑在井边洗刷长裤、被褥——

“嗐、四郎你有什么大病啊?大半夜的,你不去医院替我,倒是有闲情摸黑洗被褥?!”

“小声点,这时间点你嚎什么嚎?”

因对亲娘‘不坦诚’正心虚中的王成庭,猛得被三郎悄然出场唬了一大跳,虎目凶凶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。

“哈、我嚎?”

王成廙同样瞪大鹰眼,他这音量最多只能算大声了一点,四郎这般神经兮兮是怎么一回事?

还没等他反驳四郎,下一秒就被他一句“爹回来了,你老实点!”震荡在原地,继而脸露惊喜的追问:

“啥,四郎你是说咱爹回来了?!”

也不等四郎回答,王成廙随手将自行车靠在车棚边上,也顾不得自己平时是怎么宝贝它的,丢下车子就往正房里冲。

“嘶、三郎回来!”

王成庭‘意思、意思’的开口,想阻止三郎犯蠢来着,可惜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叫唤啊~

四郎瞧了瞧手里丰富的皂角泡泡,无辜的耸耸肩,又蹲回去继续轻快的洗涮裤子,没半点嫌弃。

想想他童年,都是看着爹爹他帮弟弟们洗涮尿裤的,他也没想到人生际遇会如此奇异,今天居然轮到他给咱爹洗尿裤啊……

“爹——”

王成廙兴冲冲闯进正房,没想着只看到他娘手里拿着一支长银针,正闪亮一晃,

猛地扎在他爹身上!!!

那骨瘦如柴的身上!!!

“闭嘴!”

于青澜继续麻利的下针扎进丈夫肚皮上,头也没回诉了一句,“你爹还昏迷着,你闹什么闹?”

“啥?阿娘,爹他怎、怎么了?四郎他没说清楚!”

见状,王成廙一边紧张不已的靠近架子床,一边心底羞怒大骂:

「该死的四郎,外表忠厚、实则一肚子坏水,又来搞他,还是这种事情,四郎真的太可恶了!」

“娘,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

时隔四年半,王成廙再亲眼看到瘦削到脱了相的父亲,刹时眼眶就发红,眼泪就流下来了。

当下就把医院里等着换班的雄叔都忘了一干二净,只心痛难过的细细打量着骨瘦如柴的父亲,眼泪不断滚落,他胡乱抹了两把眼泪。

在父亲上一回离家前,王成廙才十五岁还在读着中学,因着有爹爹霸气护着,兄弟姐妹们都是有书读,最少都能读完高中。

阿娘便是顾娘家,平常是不敢在爹爹眼皮子底下太过苛刻儿女们。

当时家里已经是三职工,生活条件非常好,不说顿顿有肉,一个星期总有两、三天是见腥的。

因而,王家孩子个个都很孺慕父亲,觉得有爹爹在,他们就是王家宝贝儿女。

只有父亲不得不出差后,他们才会被阿娘她放养,宛如野孩子般……

“你们爹爹工作上的事情,从来不与我详说,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死样的?!”

“……娘!”王成廙咬唇叫唤。

虽然他知道阿娘说的都是事实,爹的工作性质向来是机密,得遵守保密原则,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满娘她这样说父亲的。

此时,他心疼爹的同时,又紧张自己接来的命运,不安猜忌着:

「早就听某厂委暗里透露过,爹爹出差失踪好一段时间了,一直找不到人影,厂里、工部还是讲道义的,一直保留着父亲职位,可是眼下父亲这般模样回来,原来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!

没了爹的工资,家里条件肯定会更差了,娘她还会给他买工作留城吗?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顶父亲的班……」

“行了——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