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163(2 / 2)
提到沈照月,昨晚餐桌上那一幕无端地撞入闻宴西脑海。她闪烁的眼神,那个突兀到近乎荒唐的问题。他几乎要忽略过去,但或许是大伯此刻提及的“小情绪”作了引线,闻宴西顿了一下,难得地多了一句嘴。
“她最近……”闻宴西斟酌用词,“总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。”
“哦?”闻启民挑起一边眉毛,显出几分兴趣,“比如?”
闻宴西神色纠结,似是有些难以启齿:“昨晚吃饭,她突然问我,如果被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强吻了怎么办。”
办公室里刹那间静得可怕。就连窗外枝丫上的麻雀都不叫了,只留下风吹过时,拂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。
闻启民脸上的那点闲适神色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。他盯着闻宴西,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剥开闻宴西面无表情的表层。
几秒死寂,老人忽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身体前倾,隔着宽大的办公桌,毫无征兆地扬起手——
“啪!”
一记如来神掌,又重又脆,猛地掴在闻宴西肩膀上
力道之大,让猝不及防的闻宴西站不稳,踉跄着险些摔倒。
闻宴西肩头迅速浮起***辣的刺痛感,他稳住身形,用舌顶了顶口腔内壁,抬起眼看向震怒的闻启民。
他素来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,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愕然,但更多的是一种冷然的困惑。
“大伯?”
“你还有脸问!”闻启民胸口起伏,指着他,手指因为怒气微微发抖,“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担心这个?!啊?闻宴西,你脑子里整天除了你的训练还有什么?你是不是跟哪个不清不楚的女人走得近了,让她察觉到了?!”
闻宴西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,他站直身体,看着闻启民,眼神里的那点愕然褪去,重新被冰封般的平静覆盖,只是这平静之下,裂开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缝隙。
“您还不信我的人品吗?”闻宴西的声音比刚才更低,更沉,每个字都砸在凝滞的空气里,“我是什么人,您不清楚?但凡我能跟别的女同志正常相处,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结婚,我的妻子也不会是沈照月。”
暴怒的闻启民像是被这句话猛地拽了一下,定格在原地。他喘着粗气,瞪着侄子毫无波澜的脸,似乎在剧烈地权衡判断。
几近凝固的沉默里,闻启民眼底的滔天怒意一点点褪去,被一种更深沉、更复杂的审视取代。他了解这个侄子,近乎冷酷的理智确实是他最大的特质。
忠诚,是刻在闻宴西骨子里的东西。
老人紧绷的肩膀慢慢塌陷下去一点,他重重坐回椅子,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。怒火熄灭了,但另一种更沉甸甸的东西压了上来。他挥挥手,极度疲惫地:“……是,我知道你不会。”
闻宴西站在原地,肩膀灼痛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伯一巴掌给骨头拍碎了。
他这两天刚摘了吊着胳膊的绑带,不会又要重新带回去吧?
可他答应了沈照月,要做个帅气的新郎,不给他们的婚礼留遗憾。
大伯那一巴掌像一根烧红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惯常思维的重重壁垒,将昨夜沈照月那看似无厘头的问题、那双闪烁的眼睛,猛地钉进了他的意识深处。
不是荒唐。
不是随便。
冰封的理智轰然裂开一道巨缝,冰冷的寒意裹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悸,猛地攫住了闻宴西的心脏——那不是什么无谓的臆想。
是她的提醒!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