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地宫金库(1 / 2)
('七月十六,雷雨未歇,京师浮在湿热的墨色里。
白玉堂后巷,一辆青幄小车碾过积水,车辕吱呀,像老人的骨节作响。
车内坐着三人,皆玄衣束袖——分别是婉儿、听风吟和武断。
雨滴敲打车篷,好似心跳般急促:邦…邦…邦……
婉儿挎着一只药箱,箱底暗格里藏着铁撬,让本来并不重的药箱顿时沉甸甸的。
听风吟膝横长剑,指腹摩挲剑脊,似在数更。
他本是不愿来的,婉儿只一句:“你是男人吗?如果害怕你就别去!”
于是他就来了。
武断把耳朵贴在车壁上,细听车外动静,每有异响,他的眉峰便沉一分。
“再确认一次……”婉儿低声,嗓音被雨潮浸得发沙,“地宫入口在白云庵后‘镇岳钟’下,需三钥同启,我们只有一把,只能硬撬,不过,这一进去,就无回头路。”
听风吟侧眸,目光穿过帘缝,落在远处雨幕里一点隐约灯火:“撬得开便撬,撬不开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得似刀贴肉,“就是炸也得炸开。”
武断咧嘴,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牙:“北镇抚司的火药足够掀翻整个白云庵。”
婉儿指尖微颤,却并不是怕,而是莫名的愁——此行之后,或许她与永泰公主之间那点微薄的“干净”情分,恐怕都要被碾成飞灰。
子时三刻,雨帘如铁幕罩下。
白云庵山门紧闭,门额“白云”二字被雨泡得发胀,绿漆剥落,像一张久泡的死人脸。
三人越墙而入,足尖点地,悄无声息。
前殿灯火早已熄尽,唯有后殿一点微黄,在雨幕里忽明忽暗,恍若鬼火幽怨。
镇岳钟立于阶上,黄铜的钟体被风雨浸得发乌,钟口边缘隐有几处撬痕,明显是新近被人撬过的。
“看来,”婉儿以指抹水,“有人已先我们一步。”
听风吟抬眼,目光掠过钟后阴影——那里,一道暗门半掩,从缝隙里钻出一股阴风,寒气逼人。
“是烟波,还是太后?”武断低声问。
“也可能是他们合谋。”婉儿解下腰间绳索,一端扣以铁鹰爪,“等会下去便知。”
本就是隐秘行动,他三人说话极简,声音也极低。
暗门内,铁梯垂直,直入黑暗中。
婉儿先下,靴底踏梯,每一下都晃晃悠悠,仿佛在探地狱之门。
铁梯尽头便是地宫地面,阴风嗖嗖,携着一股潮腥味。
三人将火折打着,火光“噗”地亮起,照出四壁青石,石缝灌注铁汁,真可谓固若金汤。
脚下,一条窄道幽长,尽头隐现金光。
三人屏息,足音被厚壁吞没,唯有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。
小心翼翼的行至尽头,视野顿时开阔——地宫的大厅到了。
此处穹顶高悬,十数盏油灯嵌在石壁上,却都油尽灯干,唯有三人手中的火折三点微芒,映出了大厅中央的庞然巨物——
一尊丈六鎏金佛像,盘膝而坐,双手结印,佛面低垂,慈悲里似有冷笑。
佛座乌铁铸成,座体上“镇国”二字,乃是阴文,系用金汁灌注,在火折的微光中,“镇国”二字泛着幽光。
佛像座下,整齐码放金条,每块重十斤,码成小山,黄光与火折相映,刺得人眼眶生疼。
“十万两?”武断低低吹了声口哨,声音却哑。
婉儿目光却落在佛座侧面——
那里,新刻一行小字,字迹瘦劲:
“永泰公主敬铸镇国佛像,愿江山永固。”
刻痕尚新,仓促而成,刻字时间明显不足月。
火折“啪”地爆了个火花,婉儿却感觉一股冰凉从脚底直上颅顶——
“怎么还有永泰公主的名字?难道他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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