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9章 居然是他?!(1 / 2)

('陆婉儿对养父的感情是敬畏中透着一点惧意。

大多人家皆是如此,父亲这一角色总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,他们平日不出声,一出声绝非好事。

陆婉儿清楚记得,那晚书房中父亲告诫她,不许她同谢家人往来,说谢容有婚约在身,那么这会儿召她前去所为何事?

心里这么想着,下意识往戴缨身上看了一眼,眼光流转,对戴缨莞尔一笑,说道:“我父亲要见你,姐姐随我走一趟罢。”

陆婉儿担心父亲的责问,便把戴缨薅上,真若质问起来,就让戴缨出面,道明她同谢容已解除婚约。

这样一来,既怪不到她的头上,也怪不到谢容的头上,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。

戴缨怔了怔,惊惑道:“陆相要见我?”

这位大人为何要见她?

适才她在陆老夫人跟前坐着,听见她吩咐仆从,引谢家父子前去见一见,难道谢容在那位大人面前说了什么?

戴缨心思渐重,烦郁起来,害怕横生枝节,只好随陆婉儿折回寺庙后院。

几人走到最深处,守门小厮往里报知,不一会儿出来。

“大人让小娘子进去。”

陆婉儿转头对戴缨道:“我先进去,一会儿传你,你再进来。”

戴缨点头,立在外间,谢珍没得传唤,也在外间候着。

“表姐好本事,今日这一出把咱们都戏耍了,果然‘末业之徒’狡诈。”谢珍侧过头,一双眼狠狠咬着戴缨。

虽说行商乃末业,可公然呼出便是非常不客气。

谢珍这副贪婪恶毒的嘴脸一点不输她娘。

戴缨敛下眼皮,嘴角牵起一抹笑:“末业之徒?劝你这个词莫要乱用,别叫骂到自己身上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谢珍涨红着脸,虽气怔,到底不敢再说,真要追根溯源,她母亲也是末业之徒。

……

禅房里间,窗扇开着……

屋内萦纡着淡淡的檀香,混合着雨后草木的清香。

壁面挂着一幅水墨山水,烟云苍茫,题着万籁俱寂,画下是长案,错落垒着几摞封套好的经卷,经卷旁是一鼎紫铜香炉,白烟中绕着一缕紫调,依依上升。

地上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砖,靠窗设一张花梨木榻,榻上置小几,几上摆着棋盘,上面散布着黑白子。

整个禅房器物不多,却件件精雅,风动,窗外的竹叶簌簌响起,破开岑寂。

天光从格子窗筛进来,凭空剪成斑驳辉动的光影,落在棋盘之上。

案几边坐着一人,他的手边是一盏白瓷杯温茶,在他右侧的一溜交椅中,坐着一个清俊的年轻男子。

年轻男子正襟危坐,双手撑于腿上,腰背直起,目光微垂。这人正是谢容。

而上首之人正是陆婉儿之父,陆铭章。

陆婉儿上前,福身道:“父亲。”

陆铭章“嗯”了一声,问道:“谢小大人的婚约解除了?”

这话看似在问谢容,可陆婉儿知道父亲问的是她,遂点头应是。

“父亲,那女子同谢家已解了婚契,且有文书,祖母她们都看着……”

陆铭章眼珠轻斜,淡淡瞥了谢容一眼,再转看向陆婉儿:“解除婚约乃大事,岂能儿戏,仅凭她一女儿家定夺?族中长辈可在场?就算无族中长辈,双亲可有?还有……此事可是你在其中搅和?”

一连串质问,陆婉儿不能答。

陆铭章着人探过,那女子家中行商,才来京都不久,同谢容乃表亲。谢家家主谢山曾受过岳家恩惠,这才有了这桩亲事。

这女子同谢容既是青梅竹马,况且行商的人家,哪个不费尽心力攀结官户?怎会自愿解除婚约。

稍稍一想便知不合理,其中定有门道,陆铭章以为,应是自己的养女对那女子施压,难说谢家也参与其中。

不过这一回,陆铭章倒真是想错了陆婉儿,因为她还未来得及出手,戴缨已筹谋了一切。

陆婉儿有些急了:“此事是她自愿,并无人强迫。”

说罢,看向一直默不出声的谢容,打算他出言两句,然而他却只是垂首静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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