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失去了所有制裁秦弦的手段和力气(1 / 1)

朱瑾被烛光刺得一时睁不开眼。

缓了片刻,她才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。

“温、温软?”她声音沙哑。

她脸上血痕与泪痕交织遍布,清晰的巴掌印一看便是被带着十足力道扇的,红肿不堪又泛着血丝,再衬着身上残破脏污的衣裳,再看不出半分白日里的娇媚华贵模样。

温软看着她,缓缓抬手。

追雪立刻将沾了盐水的鞭子递上。

温软拿起,甩手就是一鞭落下。

“啪——”

她力气本就大,在蓄气内力又刚突破后,如今连成年男人都难以敌手。

打一个朱瑾,轻轻松松。

“啊——”朱瑾顿时惨叫一声,本就被朱家人打伤的身体又添新伤,还沾上了足量盐水,疼得她身体颤抖不已,连伤口外翻的嫩肉都在滋滋作响。

温软手下不停,不过片刻间,朱瑾就已奄奄一息,连说话都快没力气了:“为、为什么……你还不放过我……”

贱种!

若早知有今日,她就该叫扒了这个贱种的皮,吊去温意墓前淋血!

她被打得气若游丝,被发丝遮住的眼底却满是怨毒与恨意。

忽地,温软停手了。

她看着被朱瑾牢牢护在怀里,没有伤到分毫的朱曜,开口:“小莫,别叫他们死了,追雪带上他们,去翠云山。”

这是温意跌落山崖的地方。

朱瑾瞳孔骤缩,忽地意识到了什么。

白日里……是朱大嫂白日里的话,可她声音分明已经压得那般低了,为何还能被远在五十步以外的暗卫听到?!

这是要害死他们母子啊!

朱瑾身体剧烈颤抖,不知是因为伤疼,还是因为惧怕。

无生欲又止,可看着温软平静无波,不复先前活泼的面容,还是闭上了眼。

若刺激得温软再走火入魔,死的便不止是朱瑾母子了。

再者说,他们……罪有应得啊。

翠云山距破庙不远,半个时辰就到了。

温软一路走到了温意当初跌落的地方,很高,在月光下照射下,崖中尖石枝丫频频探出,这样掉下去一定很疼。

她叫追雪给朱瑾母子绑上了坚实而长的绳索。

朱瑾意识到什么,声音低而颤抖:“不……”

或许是察觉到无法阻止,她忙哀求开口:“曜儿只剩一口气了,他、他不能再受惊吓和刺激,更受不住坠崖啊……”

“所以我娘身体完好,就能承受坠崖了?”

温软声音平静,抬手:“放。”

朱瑾母子骤然被扔下了崖。

“啊啊——”

“救命啊——”

崖下的尖石和坚硬的树桠不断剐蹭着朱瑾母子的身体,前脚伤痕刚刮,后脚新伤又添,密密麻麻几乎没有断绝,千刀万剐莫过如此。

朱曜被疼醒,惊惧地看着自已坠崖,一声气若游丝的“母亲”尚未喊出口,就生生被疼得断了最后一口气。

“曜儿!!”朱瑾目眦欲裂。

她的孩子!

眼泪混杂着血痕一起飘落在崖底。

但这只是开始。

有莫大夫在,朱瑾根本死不了,还要一遍遍体验跌落山崖、被无数尖石割伤的痛苦,还要亲眼看着儿子的尸体随自已一遍遍落崖,饱经折磨,连死相都愈发凄惨。

朱瑾恨得双目赤红,近乎癫狂。

再一次被拉上来时,她满是恶意地看向温软:“你知道温意死前有多高兴吗?她打听到了一位专治痴傻的神医,想去山上求道平安符就——”

“砰——”

朱瑾话没说完,就被秦九州一脚踹下了山崖。

这么多人在这,还能叫她刺激到温软?

但踹完,他被创的大腿处猛然传来一阵刺痛,一时不察竟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
得亏追雨有眼力见,扶了他一把。

秦九州倒吸一口冷气。

他受过的伤无数,但温软给他的,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,似乎都格外重和疼。

见温软死死攥着手,眼圈通红一片,他忍痛瘸着腿上前,将她抱在怀里,轻拍着她的背,沉声安抚:“别听她胡乱语……你娘未必身亡。”

温软倏而看向他。

她眼睛红得像兔子,比刚来王府穿乞丐服时还要可怜巴巴。

秦九州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,心脏像是被人瞬间捏紧,疼得他近乎窒息:“你娘尸骨无存是个疑点,我的人一直在搜寻她的……尸体,却未有发现,追雪他们的能力你清楚,绝不会连半分痕迹都搜不到……若没有消息,便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
顿了一瞬,他认真道:“我欠你们母女良多,等回去后,我便将王府所有人手与财产交给你……再给我三年,若三年后还未找到她,我赔她一命。”

迟来的道歉,到底晚了。

这条命本就该赔,若这三年间当真未曾找到温意的下落,他就更该死了。

但他此一出,众人皆惊。

追雨最了解秦九州,自看得出他此非虚,心中惊疑不定。

在温软又专注折磨起朱瑾时,他将秦九州扶去一边,低低道:“王爷,小郡主以前是个痴傻儿,怎会……一夕之间就变得如此聪慧?”

他下之意,两人皆懂。

“她就是本王的血脉,绝无存疑。”秦九州语气笃定。

虽不知为何,但他与温软冥冥中的血脉与特殊的牵绊,他绝不会感觉错。

这就是他的女儿。

无论痴傻还是聪慧。

再说:“你确定她聪慧?”

追雨一愣:“……属下错了。”

小郡主智障都快写脸上了,他怎么还能夸出聪慧来的?

被传染都不自知。

他扶着秦九州走回去,正听秦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妹妹、妹妹和皇兄都好惨啊,他们都从小就没了母亲……”

秦九州:“……”

温软:“……”

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,却失去了所有制裁秦弦的手段和力气。

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,周身气息阴郁而低迷。

众人不约而同,眼神复杂地看了秦弦一眼。

追雨放开秦九州,默默点了秦弦的哑穴。

莫大夫的医术在温软的不断督促下,硬生生被拔高了一个层次,竟给只剩一口气的朱瑾续了大半晚的命。

直到天边隐隐泛起亮光,温软才满心不甘,没再叫他给朱瑾喂药。

朱瑾奄奄一息,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,心中剩下有一个念头——死。

她该死。

若有来生,她绝不会再招惹温软这个疯子。

最后一次,她被解开绳子,抛下山崖。

“去十个人盯着,确定她咽气了再走。”温软转身离开,轻飘飘道,“最近天干物燥,本座的红缨枪需要保养,她的骨灰挺不错的。”

“对了,本座的马车还缺个垫脚的,保养完洒在车厢地板上吧。”

“小莫想想办法,别叫营养品被风吹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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