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密室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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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乐菱瞪大眼睛:“大哥可是……”

“别可是了。”云菅打断她,“论身份你比他高贵,无论是不是亲生,你都是名正顺的嫡女。论起脑子,你比他聪慧比他更清楚自己价值在何处。若不是被女儿身束缚着,你哪里不比甄弘文强?”

“纵眼望去,世家分给女子的资源一直少得可怜,咱们甄家号称百年世家,到了我们两个女儿手中,能得到的不也只是些破铜烂铁吗?是爹娘拿不出来东西吗?不是,只是他们不想拿。”

“所以我们应该主动去抢,而且就得去抢那些男人的。功名、富贵、前程、爵位……封王拜相、千古留名,这不比珠宝首饰更有吸引力吗?”

甄乐菱的瞳孔骤缩。

她没想到云菅竟然能说出这么些大逆不道的话。

这些狂悖的话让她心怦怦狂跳着,血液也好似冲向了脑顶,让她面颊都因为激动而透出一层薄薄的红,浑身也忍不住颤栗起来。

“书上……书上从没教过女子要这样。”甄乐菱好似连字都咬不清了,一字一句道,“女子怎能谈功名、谈前程,我们应该安于宅院……”

“书上说的就对?”云菅也坐下来,撑着头继续说,“你没发现,让女子安于宅院、相夫教子的人,都是男人吗?”

“男人说出这些话,是害怕女人超过他们。那为什么,女人也要这样想自己?难道你们也怕自己超过男人?你们就真的愿意在男人面前伏低做小?”

甄乐菱不说话了。

她眸子大瞪着,直勾勾盯着云菅,像是脑子受到了极大的冲击。

云菅另一只手也撑在了腮下,双手托着脸,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。

直到甄乐菱回过神,又惊又羞的问:“你看我做什么?”

云菅笑眯眯的说:“觉得你好看。”

甄乐菱瞬间红了脸,她瞪着云菅羞恼道:“你别以为夸我几句,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

云菅“嗐”了一声:“我真心实意的,没有什么目的。”

她侧过身,双手垫在脑后枕在蒲团躺下,语气颇为怅惘道:“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,也没什么朋友。突然多了你这么个妹妹,其实还挺开心的。”

甄乐菱呆愣住,见云菅神色有些忧郁,她默了片刻,小声说:“你若是不嫁给小公爷,我其实有你这个姐姐,也挺开心的。”

毕竟还能帮她骂甄弘文呢!

云菅:“……姐妹夜谈的时候,能不提男人吗?我真对你那个小公爷没兴趣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甄乐菱也在一旁躺下,她有些难过道,“我知道你拗不过父亲,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已成定局。只要国公府没有异议……”

国公府会有异议吗?

应该是不会的。

对于沈家而,小公爷娶甄家哪个姑娘都无所谓。

他们想要的只是甄氏妻,而不在乎是具体哪个甄家姑娘。

或许相较于她这个占了“雀巢”的“鸠”而,有着血缘关系、名正顺的嫡女甄兰若,才是国公府想娶的人。

所以,长姐说的确实没错。

女子对于男人而,并不是活生生的有名有姓的人,而是他们攀附权贵、追求仕途、夺取功名的物件。

她甄乐菱如今再出挑又如何?

嫁了人,就不会再有甄乐菱这个人,这世上只会留下一个甄氏。

还是前缀夫姓的甄氏。

甄乐菱想着想着便流了泪,腹中空空,饥饿感在这种悲伤之际尤其明显。

她转头想问云菅饿不饿,谁知一看,云菅已经偏头睡了过去。

甄乐菱摸摸肚子又吸吸鼻子,见云菅似乎睡熟,便悄悄靠过去,也闭上了眼睛。

半夜,佛堂冷寂。

甄乐菱饿得头晕眼花,半梦半醒间伸手一摸,发现身旁竟空了。

她一个激灵爬起来,四下漆黑一片,唯有月光透过窗棂,将佛像的影子拉得狰狞可怖。

“姐姐?长姐?甄兰若?”她压着嗓子喊。

可回应她的,却只有语调拉长后的诡异尾音。

甄乐菱屏气凝神,看着朦胧漆黑的香案,一步步往后退。

慌乱中,她跌跌撞撞退向大门,刚转身想要拍门喊人,突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捂住嘴——

“别出声。”云菅的气息喷在她耳畔。

甄乐菱瞬间落下泪来。

她气狠狠地掐了把云菅的手背,听云菅“嘶”一声后,才咬着牙骂道:“我又没惹你,你怎么总是吓唬我?”

说到这里,她委屈的抽噎了一声。

云菅轻咳一声,收回手小声道:“我没有故意吓你。”

谁知道她怎么睡着睡着,就突然醒了啊?

“那你怎么总是突然消失?”甄乐菱气怒道,“你去了哪里?”

云菅本想敷衍过去,但对上甄乐菱审视的神色,她只好实话实说:“我发现了一个地方。”

甄乐菱好奇起来:“什么地方?”

“跟我来。”

云菅领着她去了佛像后边,一只手掀开供桌下的幔布,转了下凸起的青石供盘。

随后,身后地板竟突然缓缓移开。

甄乐菱低头看去,眼前赫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,石阶蜿蜒向下,隐约透着微光。

她震惊的瞪大了眼:“这是……”

“密道。”云菅抓住她手腕,眼神跃跃欲试,“敢不敢跟我去看看,这密道中藏着什么秘密?”

……

屋内烛火摇晃。

拂莺看着还坐在桌边看账本的朝阳郡主,轻声劝道:“郡主,夜深了,您早些休息吧。”

朝阳郡主抬起头,看向黑漆漆的窗外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“刚过子时。”

“已经子时了?”朝阳郡主合上账本,眼底带着些疲倦。

拂莺连忙上前帮她按头,惊鹊走进来,把账本轻轻移开。

朝阳郡主闭上眼问:“佛堂那边如何?”

拂莺看向惊鹊,惊鹊说道:“两位小姐还在里面跪着。”

“没哭没闹?”

惊鹊摇头:“没有。”

朝阳郡主叹一声:“这可不像菱儿的风格。”顿了顿,她又说,“想必是兰若的功劳。”

惊鹊便也顺着说道:“兰若小姐性子静,应是能影响乐菱小姐几分。据那边婆子说,傍晚那会,还听到佛堂里传来木鱼声呢。”

朝阳郡主被逗笑了,她抬手叫拂莺退下,笑着说道:“她们姐妹又不诵经,敲木鱼作何?定是菱儿在那搞怪。”

说到这里,她又问:“没往佛堂送晚饭吗?”

惊鹊摇了头。

没有朝阳郡主发话,她们谁敢擅自做主?

朝阳郡主便叹着气说:“叫流萤送些吃食给她们。正好也去看看,她们反省的怎么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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