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旧案新锋(2 / 2)
听风吟笑道:“呵呵,李嬷嬷只能证明刘珩曾去过祠堂,但要证明他透过金器,就需要人赃俱获。”
听到这里,李德穗不禁诧异的问周婉儿道:“李嬷嬷是个哑巴,且又不通文墨,就算她知道这些内情,又如何能告知于你?”
周婉儿只是略略一笑,却并不作答。
听风吟指尖轻敲剑鞘,节奏如更鼓。
“刘府祭祖当日,戒备森严,金器怎可能为外人偷走?除非……主家监守自盗……”
李德穗疑惑道:“司直大人言下之意是金器压根就没出刘府?”
听风吟默然点了点头。
“我在想,那几件金器此时或许正躺在刘府的某个角落,等待我去发现它。”
周婉儿颔首:“也未必,他们或许会以里应外合的方式,将金器巧妙转移出刘府。”
听风吟略摇了摇头,“难说!”他的目光落回周婉儿:“无需争论,只要到刘府去走一遭,一看便知,你可愿随我同往?”
“当然。”她答得干脆,眸底寒星一闪。
李德穗却蹙眉:“皇上没有最后裁定,她仍是死囚,若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大牢,便是逃……”
“逃犯?”听风吟轻笑,声音温和却含锋,“锁链是给逃犯的,轿子才是给证人的。”
李德穗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道:“那卑职这就准备轿子去。”
听风吟头也不回:“越快越好。”
灯火摇曳,照在李嬷嬷酣睡的脸上,室内仅剩听风吟和周婉儿两人可以交谈。
听风吟忽然低声问周婉儿:“婉儿,三年前上元灯市,你赠我香囊可还记得?”
三年前?上元灯市?香囊?
莫名其妙!
周婉儿突然醒过神来:我是穿越之人,当然不知原主的过去咯。
她指尖微颤,旋即平静,不乏有推搪之意:“刑伤之后,了无记忆,以致前事尽忘。”
听风吟的言语颇带关切之意:“蒙此大难,婉儿你受苦了,我今日来迟,你不会怪我吧?”
周婉儿浑身顿起鸡皮,她实在无法忍受一个陌生男人对着她表诉衷肠,她还不能揭露的尴尬。
她看出来了,原主和听风吟的关系不一般,他对她是真的一片痴情。
此刻,若再不岔开话题,恐会有更加尴尬的情况出现。
于是她抬眼向听风吟看去,灯火映在她瞳仁里,像两丸黑水银。
“大人若念旧,不妨替我兄长也讨个公道。”
听风吟凝视着她,目光复杂,终究只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雨声又起,点击在瓦片上,如千百颗豆从空中撒下。
四人围灯而坐,案上铺开一张刘府地形图——这是李嬷嬷亲笔所绘,连暗沟、角门都标得细致。
听风吟以指腹划过祭祖祠堂:“金器原置此处,守卫十二人,轮班三刻一换,刘珩若想动手,必在子时交班之际。”
周婉儿补充:“李嬷嬷告诉我,那晚她看见刘珩搬箱往西厢,箱底沉重,落地有声,西厢外便是夹道,可直通西偏门。”
一个亲随忽然低声插话道:“刘府西偏门的守卫赵三,标下认识他,嗜酒如命,每晚必醉。”
听风吟冷笑:“哼哼,醉得好。”
卯正一刻,锁链声响,牢门洞开。
听风吟的两名亲随押着“死而复生”的周婉儿出营,一出营,他们便为她卸下了枷锁,还她久违的自由。
一顶紫呢小轿候飘然而至,轿夫掀起帘子,周婉儿坐了进去。
听风吟骑一匹青骢,玄衣猎猎。
李德穗亲送,低声道:“若有不测,以烟为号。”
周婉儿掀帘,雨丝扑面,她轻声道:“管营大人放心,此去虽吉凶难测,但也会逢凶化吉。”
轿帘落下,青骢扬蹄,溅起一路水花。
牢城营的灯火在身后渐远,像一场未醒的旧梦。
雨幕深处,青骢蹄声急促。轿内,周婉儿握紧碎玉,指尖冰凉。
她闭上眼,雨声如潮,淹没了所有退路。', '')